“不放弃希望,努力活下去”,这或许是一句常见的鼓励话,但不是所有病人都希望听到的。比起透支整个家庭的经济、拖垮其他健康人的生活,有些绝症病人更想体面地死去,以自己的命,最后为家人争得一点点保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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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当投保人和被保险人为同一人时,
合同生效两年后自杀,
寿险应当赔付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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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7月8日,太阳很大。
小巴车门下围绕着一群载客的小摩托司机,不断地招呼着可能要坐车的人。我默默地打开一把遮阳伞,借着压低的伞沿隔绝他们的热情和对我全副武装的打量。
长期化疗给我带来了很多器官上的小损伤,6月时终于爆发,还并发了间质性肺炎、胸闷咳嗽,稍有活动我就会呼吸困难、冷汗直冒。
化疗方案里本来就有激素,医生加大激素剂量配合消炎冲击治疗了一周。我整个人迅速臃肿起来,冲击治疗短短三天,体重猛涨了4公斤,堆积在体内的药物和水液让我变得像个膨大的皮球,一张典型的激素脸尤为显眼。
村镇的人们总是是无知而淳朴。
知道我生病的村民们会热情地和我打招呼:“哎呀,看来治疗得不错啊,胖了好多,看着多好!”
胖嘟嘟仿佛就是他们评判健康的标准,但是我却不能逢人便解释,我不是胖了,我是因为用了药。毕竟在农村,总是有着那么些忌讳的。
别人对我外貌上的打量我可以忽略,但是别人“亲切和热情”的问候我却无法招架。久而久之,化疗间期在家休养,医院查血指标,我一般不会轻易出门。
在家自行注射升白针,母亲帮忙固定针筒
作者供图
医院并不远,只有几百米的距离,但是才走到半路红绿灯的地方,我就开始喘不上气了。扶着路边的树弯着腰,带着的口罩已经被水雾打湿,我张嘴“呼呼”喘着气,仿佛一条苟延残喘的老狗。
看着头顶明晃晃的太阳,我心里沉了沉。
肺炎原来一直在潜伏着,伺机而动。
去往市里的大巴上,太阳透过车窗晒在脸上,火热热的有点晃眼。
我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风景。南方大多是低矮的小山丘,下面是大片大片的水稻田,绿中泛着浅*,时不时会看到有人在田间巡视。快到收割的时节了,忙碌而喜悦的季节。
走过坑坑洼洼的路段,大巴车有些颠簸,我的脊柱又开始隐隐胀痛起来。骨骼浸润是个麻烦事,它会让你的骨质变得酥脆,碰撞不得,久站久坐脊柱受力还会引起病理性压缩性骨折,我每隔一个小时都要去床上躺躺。我偶尔会和朋友调侃,每次翻身都会觉得自己像条咸鱼。
早在3月份的时候,医院医院治疗。县城医生不敢接受我,淋巴瘤晚期伴全身多处骨骼浸润,化疗骨髓抑制,并发肺炎且有发热……他们处理不了。
叮咚,手机又推送了一条新闻:#贵州坠湖公交死亡21人,受伤16人#。
我默默地点开消息,又默默地关上,有些同情,又诡异地有些羡慕。
命运是很奇怪的东西,它剥夺了希望活着的人的生命,却让想死去的人在人间挣扎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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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是曾是一名护士,医院工作了半年。
不过医学生总是比别人更